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艱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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艱難

周霖不知道好兄弟們的遭遇,他只知道,他錯過了山洞尋寶這件大事,這會是他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。

他苦逼的幹農活,同時勸蘇好好:“姐啊,咱們放棄吧。”

蘇好好咬牙幹活,不僅又熱又累,關鍵這個麥芒還會紮進衣服裏,特別刺撓,捆麥稭的手也是油酸又軟,都要抽筋了。

她跟徐曉曉打聽:“曉曉姐,有沒有不用下地幹活的知青?”

徐曉曉:“有啊,方萍就不用幹活!”

蘇好好精神一震,就聽徐曉曉笑著說道:“方萍嫁給了何會計的小兒子,聽說剛懷了孕,夫家疼她,不用下地幹活了。”

蘇好好:???

徐曉曉道:“還有廖勇,因為會給豬接生,調去養豬了,也是個輕省活。哦,對了,我同學在東鄭大隊當赤腳大夫,她醫術挺好的。”

蘇好好想了想自己擅長什麽,最後發現,自己擅長吃喝玩樂。

“我要是當知青,能不能當村小學老師?我再過一個月就能拿到高中畢業證了。”

三哥蘇明祿初中畢業後,就在村小學當小學老師了,不用幹農活,還能拿十工分,另外一個月有六塊錢呢。

徐曉曉:“我也是高中畢業。”她笑著問道:“如果大隊裏有初中生、高中生,憑什麽讓知青當老師,是老師的工作不輕松?還是老師的工資不好花?就是小學畢業,也能教一二年級的學生了。”

蘇好好:!!!

徐曉曉笑著打擊她,其實村裏的男知青也考上了村小學當老師,當時小學修建的時候,也給了知青點一個名額。

這就要看大隊的良心,蘇何大隊已經是極好極善待知青了。

可知青的日子到底不好過。

蘇好好和周霖實在綁不定麥子了,想試試割麥子。

結果這個更難,徐曉曉把鐮刀用的虎虎生風,到了他們手裏,總是不聽使喚,要往腿上割去。

這鐮刀這麽鋒利,蘇好好真怕把自己腿割斷了。

“曉曉姐,你真厲害!”

徐曉曉:“這有什麽厲害的,多割幾回胳膊腿的,就會用了。”

周霖割了一會兒,也算是勉強能用,但他速度很慢,稍微快一點,差點就割了腿。

最後還是徐曉曉割麥子,兩人繼續捆麥子。

一上午的時間,蘇好好和周霖都徹底的蔫吧了,能按時收工,還是徐曉曉和吳盼兒幫忙。

蘇好好的一雙腿就仿佛灌了鉛一樣,走路都沈重。

蘇明禎等人過來看她,他帶了一衣兜的野果子,香包子、酸溜溜,還有幾個野草莓,“二姐,快吃點野果子。”說完聲音都開始哽咽,“二姐,累了吧,你什麽時候幹過這活。”

蘇明溪捧著一個竹筒,也是眼圈泛紅:“二姐,這是山澗水,涼涼的,解暑氣。”

蘇明晨:“二姐,我掏了鳥蛋,已經煮熟了,你快吃,放涼了,吃著正好。”

一個個的捧著好東西過來,蘇好好眼淚都要出來了,可看著他們都在哭,她總不能和他們一起抱頭痛哭吧。

心裏覺得當知青真是太苦了。

蘇好好吃了鳥蛋,吃了野果子,喝了山澗水,心裏滾燙滾燙的。當然了,她也沒忘記分享給周霖。

最後,還是蘇明禎把她背回知青點的。

她真走不動路了。

把她送回知青點裏,幾個人依依不舍的告別,還說下午還給蘇好好送零嘴。

蘇好好累癱了,但也不能這麽臟兮兮的躺在床上啊,她和周霖打了水,洗臉洗手洗胳膊,又端了水盆進宿舍洗腳。

她脫了襪子才看到腳上的水泡,慘!怪不得那麽疼。

徐曉曉也看向了她的小腳,真是晃眼的白,腳丫子也長得格外精致,腳指頭珠圓玉潤的,腳心紅紅,還起了水泡,看著格外可憐,她道:“水泡得刺破,不然更疼。”

蘇好好抱著腳不幹,“不行!絕對不行!”

徐曉曉:“不疼的,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。水泡起的多了,腳上長了繭子,就不會起水泡了。”她拿了針,幫著蘇好好挑破水泡,再把血水擠出來。

蘇好好眼淚汪汪,晶瑩的淚珠子一顆一顆的滾落在臉頰,哭的一抽一抽的,她怕疼。

這美人落淚,誰不迷糊,徐曉曉心軟,“哎,你這是何必呢。都是從城裏來的,鄉下有什麽好的?我每天都想回去,做夢都想回去。你長得太漂亮了,真下了鄉,就跟羊入狼群有什麽區別?如果碰到個好的大隊長,還能壓著些,要是碰不到?你能怎麽辦?只能找個條件相對好一些的嫁了。”

蘇好好抱著腳哭,她為了簽到系統,付出的太多了。

等到腳不那麽疼了,她換掉臟兮兮的衣服,這才躺在床上,沒躺兩分鐘,飯好了。

知青點裏的飯菜是輪流做的,今天是袁丹紅和另外一個女知青做飯,飯是做好了,但蘇好好真的沒法吃,青菜豆腐裏半鍋的辣椒,蘇好好光是聞著味都嗆得直咳嗽,她吃不了這麽辣啊。

她覺得委屈,腳還疼呢,菜也沒法吃。

周霖雖然能吃點辣的,但也不是這個辣度。

徐曉曉一看就知道,蘇好好吃不了,她解釋:“丹紅是川渝的,無辣不歡,多吃幾頓,就能吃辣了。”她剛來的時候也不能吃辣,吃的多了,也覺得好吃。

反正知青點,誰做飯,就依著誰的口味。

大家都這麽累,沒人願意天天做飯,能吃飯果腹就行。

一個男知青也道:“袁知青,到底有新人來了,你也該少放點辣椒,讓新人一點點適應吧,這讓蘇知青和周知青怎麽吃啊?”

袁丹紅飯碗一摔:“嘴巴一張就當好人?晚上幹脆你來做飯好了。累了一上午了,還要回來做飯,有的吃就不錯了,而且吃不了菜,就吃饃唄。說到菜,這可是知青點裏種的,半道來的不能白吃菜吧。”

周霖當場撂了筷子:“陰陽怪氣的,不就是要錢!說吧,多少錢?”

那男知青道:“袁丹紅,你別太過分了,他們倆帶的糧食半個月都吃不完,剩下的還不夠抵菜的?”

其他人也道:“青菜不值錢,不用給錢。”

袁丹紅摔摔打打:“你們都是好人,就我一個壞人。”

徐曉曉:“行了,能不能安生吃飯?”

蘇好好和周霖一人拿了一個二合面的饃饃,一人一碗的稀飯,白菜豆腐真是沒法下嘴。

蘇好好開了一罐肉罐頭,往徐曉曉和吳盼兒饃饃上各放了一片,說要不是她們幫忙,自己活也幹不完。

吳盼兒十分高興,又遺憾這肉片只能被她吃到肚子裏,要是能給耀祖吃,多好啊。

蘇好好又往菜盆裏放了兩片,還倒了一些湯汁,算是請大家一起吃了,剩下的和周霖一起分著吃。

徐曉曉端著菜去竈屋,說是把肉片切碎,把菜重新拌一拌,這沾了肉味,菜都香了。

大家都很高興,等著徐曉曉回來。

袁丹紅湊到蘇好好跟前,把饃饃往她眼前送,想要蘇好好給她一片:“我還沒有吃過這樣的。”

蘇好好覺得袁丹紅臉皮是夠厚的。

她表示,沒有了。

袁丹紅:“你饃裏面的,我也不介意。”她吸了吸口水,饞。

蘇好好香噴噴的咬了一口:“我不愛洗衣服,如果你愛洗衣服,一定有能吃到又香又好吃的肉。”

袁丹紅還沒接話呢,吳盼兒道:“我愛洗!我吃了飯就洗,誰都別跟我爭。”

袁丹紅:???

蘇好好:“好呀。”

徐曉曉端著飯盆回來了,因為有了肉罐頭,味道更香了,也算是解了解饞。

袁丹紅眼睛都黏在了上面,瞅準了肉渣,一筷子就夾了上去,果然是香!

吃了飯,蘇好好漱口睡覺,沾床就睡迷糊了,不過又被臭醒了,睜眼一看,袁丹紅正往上鋪爬,臭味是從她腳上和鞋子裏散發出來的。

蘇好好被熏得眼前一黑,“我的天吶,你快洗洗腳吧。”

袁丹紅不情不願,“幹了半天活,誰腳不臭啊,矯情。”

蘇好好拿了一顆水果糖:“把你鞋子放外面曬一曬,再把你腳洗一洗,這糖給你了。”不然她真沒法睡覺了。

袁丹紅:“摳門。”手卻飛快的接了糖。

蘇好好翻身把臉埋在枕頭裏,這日子沒法過了。

睡了個把小時,下午的上工鈴聲響起,蘇好好睡得正香,自然是喊不醒她,還是徐曉曉把她搖醒的。

迷迷糊糊的跟著去上工,等到了地頭,才算是徹底醒了。

要是一上午沒能讓蘇好好改變想法,再加上一下午,她真的動搖了。

這才一天,真是太難熬了。

到了鄉下,想要逃避農活,真的很難,你不幹活,確實沒有工分。

但是現在糧食是按照人六勞四,有的地方是人七勞三,指的是生產隊交完‘愛國糧’之後,剩下的60%或者70%按照人口分,另外的30%或40%是公分。

也就是說,家裏真的沒法幹活的老人和孩童也是能有糧食的,不至於讓人餓死。

知青下鄉以後,糧食關系就到了鄉下,你不幹活,還要給你糧食分,哪有那麽好的事情,就是願意出錢買,也得看大隊願不願意。

下了鄉的知青,連農活都不幹,他們大隊是可以把懶惰的知青退回去,送到條件更艱苦的農場裏的。

當然,肯定有其他辦法逃避,裝病啊,買通大隊長啊,但這些方法,怕是也不簡單。

當知青真的太難了。

晚飯,那菜依舊辣的沒法吃,蘇好好與周霖一人盛了一碗青菜糊糊,這次饃饃都沒吃了,分給了順眼的知青,他們倆吃的油果子。

這是蘇好好從供銷社裏買的,她慶幸自己沒有把吃的都給爺奶,要不然這會兒只能啃幹饃饃了。

因為周霖除了生活用品,一點吃的也沒有,沈初茹什麽都沒有給他帶!

純屬讓他下來受罪的。

蘇好好把油果子泡到青菜糊糊裏,吃的很香。

晚上沒法洗澡,只能用毛巾擦一擦,熱水需要自己燒,蘇好好和周霖不會用土竈,一個男知青搶著幫忙,教周霖怎麽點火怎麽燒火。

男知青也是京城的,因為離得近,能經常回家,他和蘇好好套近乎,問她住在哪一片的,還說自己過段時間就要回城接自己母親的工作了。

蘇好好哪裏能看上他啊,那皮膚黑的都能發光了,她現在又困又累,不想說話,周霖幾句話把他打發了。

等暖水瓶裏裝滿了熱水以後,她這才有熱水能擦擦身子。

這就跟隔靴撓癢一樣,可沒有辦法,她是女孩子,不能像男知青一樣下河洗澡。

是的,周霖跟著男知青去河裏洗澡了,聽著外面的動靜,就知道外面有多熱鬧。

晚上睡覺的時候,吳盼兒還沒有回來,據說是出去洗衣服了。

徐曉曉起了個話頭,主要話題是男知青女知青下鄉後遭到迫害的事情。

什麽女知青被強娶,男知青被強嫁的,很多地方都存在。

有些村子落後,知青們的包裹都要被克扣大半,想要出村子,沒有大隊的點頭,想都別想了。

所有的行動,都要被限制。

到了最後,除了嫁娶這條路外,全是絕路,難不成真的自殺?

蘇好好聽的心都涼了。

她沒辦法確保自己的安全。

指望簽到系統,那只是送金手指的。

指望梁向陽?算了算了。

天氣炎熱,蚊帳子外面的蚊子嗡嗡嗡的飛著,再想著這些,頭都大了,她太難了。捂著耳朵,什麽都不想,什麽都不聽。

袁丹紅:“回來了,回來了!”一個縱身從上鋪跳了下來,竄到了窗戶邊,伸著腦袋往外看。

剛想睡著的蘇好好一下子被這動靜吵醒,床還在晃蕩,她看著床頂,滿腦子的問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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